逃亡

无名的钢琴曲　缭绕在指上的纸屑
歌掉在纸上　像无名的墨汁
谁在歌唱你的心绪　谁在演义里师出无名
谁从一个琴键跳到另一个　默默而没有关联
的音符
跳在你心上的布靴

一生像一条长长的抹布
灰黑的洞和烟灰的伤口
布线却紧密相联
幸福是布线相连的紧密
痛苦是黑暗的历程里
那双睁大却无法闭上的眼睛

旅行者，痛苦的眼睛挂在裆部
更挂在肩膀上
不，挑在肩膀上
移民，是流浪者满红的月亮
是挂满伤口的酒杯
是无法干尽的杯
是寂寞的手指上　粉红的肉

再一次，观看圣母院上空的夕阳
再一次，站在st-michel大街
再一次，生活在巴黎最后的角落里
生活像荒谬却可爱的狗
时刻舔湿你的裆部
情不自尽，却无可奈何

就像你总要拿出地铁票　才能进出地铁
你一千遍地亮出自己的身份　在身份中而活
身份证照片的边缘，其实有整个世界
你在四号线的地下，和N个流浪汉一起大笑
他们的尿让四号线成为巴黎最臭的地铁
你也曾在明媚阳光的bus里
和巴黎城的灿烂生活一起渡过白天
你也曾在她的夜生活里，像袋鼠尾巴上的小丑
生活像一块没人吃的巧克力，没有人愿意舔它
大家都囫囵吞枣，然后声称已经吃过它了
大家都活着，很好，四十年，五十年
生孩子，离婚，还要死
有那么多事没有做呢
在巨大的人群里
在巨大的人群里
你挤出来
就像参加了一场上海市高校人才招聘会
你气喘吁吁，奄奄一吸
却还是活过来了